| 
 | 
	
 
  
                                 “这碗是装什么用的?” 
    记得1996年秋,我刚从学校毕业分配回老家文物管理所工作,开始的主要工作是打水扫地看电话,日子从初上班时的激动与喜悦一下子就直接过渡到了无聊而无奈状态中。 
    一日,有乡镇打电话来说,某一村民挖菜园沟挖到墓葬了,请派人来清理管理云云。看到同事们个个整装待发,我实在按捺不住了,也在一旁摩拳擦掌。 
    “带上我吧?我在学校学过的!” 
    或许领导看我那可怜兮兮样子着实可怜,或许我的那句“我在学校学过的”起了作用,他们想看看这“学校学过的”到底如何,反正那次带上了我。 
    很快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靠近村庄的菜园地,墓葬已被破坏殆尽,各种毁坏的陶器散落一地。于我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而新鲜,也学着同事们的样子这摸摸,那看看。 
    我摸起了一个破碎的陶器,装模作样地跟一个同事说,“太可惜了啊,这碗是装什么用的啊?” 
    同事先是一愣,继而异样地看了我一眼,怪怪地笑道,“你说呢,不是在学校学过的么?” 
    “是学过的啊,但我怎么知道这碗装什么用的啊?” 
    “哦,呵呵,这碗是装土豆烧牛肉用的!” 
    “哦,这样啊。”我现学现卖,告诉一旁看热闹的村民说,“知道不,这碗是装土豆烧牛肉用的,几百年了,被破坏了多可惜啊!”村民点头称是,相互转告这‘碗’的年代和用处。那时,我感觉蛮好的,考古,如此而已,心想。 
    旁边,单位另一位老兄听我这么说,一把将我拉到一旁, 
    “胡说什么啊!那是碗么?这是一处原始社会的墓葬,你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叫做‘豆’的器物的底座!‘土豆烧牛肉’!那个时候那有什么土豆烧牛肉啊!‘几百年了’,四五千年了!你学校里怎么学的啊?!别多说话,多看,多记。” 
    我啊,当时,那脸“腾”地一下子便红到了耳根。碗!土豆烧牛肉! 
    此后,那位老兄,我一直“兄”事之。 
 |   
 
 
 
 |